第5章
线,织成张柔软的网。
最前面的嫁衣里,王木匠的妻子探出头,往他手里塞了块青玉碎片——正是王木匠头骨里卡着的那块,碎片边缘刻着个“等”字,笔画里卡着桑皮屑,像没擦净的泪。
“我们等了三千年。”
七百三十九个新娘的声音在耳边响,有的带哭腔,有的透着笑,“不是等你们救,是等你们信——信怕疼的我们,也信怕疼的自己。”
老祭司说的“归墟”,此刻在阿烛眼前显出真容。
井水像块破了的天,而归墟就是天破的窟窿,黑黢黢的洞口泛着冷光,妖兽们用灵韵堵了三千年,就像用桑枝补漏网。
伏羲的心脏在窟窿边缘膨胀,表面的胚胎凸起颤动得更急了。
这些胚胎的眉心都有浅印:有的像虎纹,有的像狐疤,有的像蛇鳞。
阿烛突然明白,桑村人从来不是妖兽的后裔,是妖兽把灵韵偷偷织进了桑村人的骨血里——就像此刻,他手背上的桑枝印记发烫,与胚胎的虎纹印产生共鸣。
他不怕死,怕的是没弄清母亲当年为啥要走。
<“阿烛,左上方!”
阿月的声音裹着狐妖兽的轻吟传来。
她的狐形光晕在井口铺开,粉金色的尾尖卷住个要坠向天裂的胚胎,尾尖扫过胚胎脸颊时,留了道浅浅的月牙痕——像阿月自己的疤。
光晕里的狐妖兽虚影转头看他,眼底竟带着阿月的调皮,嘴角沾着桑果的红。
阿月会靠近漩涡,是因为妆匣里的鲤鱼玉佩总在发烫,每次发烫时,井里都会传来和她小时候掉牙时一样的“咔啦”声。
那声音像在喊她,喊得她膝盖的旧疤都跟着痒。
阿烛将玉佩按向心脏的瞬间,后背的鳞纹炸开十二道光:虎纹光化作巨爪,撕开心脏表层时,血管里喷出的不是血,是凝结的月光,落在胚胎上暖得像母亲的手,空气里飘着松木的香;其中个虎纹印的胚胎攥紧小拳头,指甲暴长成微型虎爪,抓向心脏的肉膜,爪尖挑破处渗出的血珠,落地化作小小的桑籽,像在说“我也能帮忙”;蛇纹光化作银线,缠住青铜八卦斧往出拔,斧刃带起的兔毛炸开成桑叶,护住每个胚胎的额头,桑叶纹路像蛇鳞,却软得能卷成圈;狐妖兽的九条尾巴托起胚胎往井口送,粉金色尾尖扫过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