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细碎的网。
老祭司解开衣襟,心口嵌着的虎形骨雕正渗血,血珠顺着皱纹淌下,滴在阿烛手背上,烫得像团火,带着松木的香。
“该让你看看历代祭司的样子了。”
老人指尖划过阿烛额头,记忆如潮水涌来:初代祭司跪在虎妖兽面前,虎爪轻按他的肩,留下梅花状的暖痕,痕里渗出的松脂凝成琥珀,裹住他半缕白发。
三千年了,那白发突然在琥珀里晃动,顺着松脂纹路钻出,缠住阿烛的指尖,像在说“接住”;第三代祭司接蛇妖兽毒牙时,蛇尾温柔地拭去他眼睫的霜,毒牙刺入的地方长出颗桑果,甜得发腻,果核纹路像蛇鳞;母亲接狐妖兽尾毛时,狐眼眨了眨,吐出的粉雾里藏着句“别怕”,带着桑花的甜香,雾中浮着小小的她,正追着白狐跑。
“记住,”老祭司的声音混着虎啸,“阴阳契不是锁,是门。”
他的血顺着阿烛指尖流进虎形骨雕,骨雕裂开,缝隙里飘出初代祭司的骨灰,在阿烛额头烙下桑树图腾。
阿烛下意识攥紧母亲的手帕,帕角桑枝刺破掌心却浑然不觉——疼意里,竟生出种与祖辈相连的暖意。
“你的骨鳞承阳脉,带妖兽的勇;阿月的狐契承阴息,带人的柔。
少了谁,门都开不了。”
院外的青铜铃突然炸响。
阿烛抬头,井口的十二尊石雕正在渗光:虎纹石雕射出琥珀色暖光,落在他后颈鳞纹上,带着松木的香;蛇纹石雕吐出银灰色的雾,缠上阿月的手腕,凉丝丝的却不刺骨;狐纹石雕喷出的粉雾组成阿月母亲的面容,张口时凝成三个字:“融是新生”,随即散成光点,嵌入阿月的月牙疤,疤尖亮了亮,像星星在眨眼。
阿月偷偷把童年摔破的膝盖疤痕贴在玉佩上,冰凉的玉面贴着旧伤,竟生出种奇异的熨帖。
她忽然懂了狐妖兽说的“融”——不是抹去过去,是让每道疤都成为新的铠甲。
“它们醒了。”
阿月转身时,掌心里的桑叶已半枯,叶脉却变得像银丝,“兔妖兽说,天裂处的桑籽顶破壳了。
它听见幼芽喊‘疼’呢,跟我当年学走路摔在桑丛里,喊的声一模一样。”
4 归墟·共生与勇气阿烛跃入井中的刹那,母亲的桑花手帕突然展开,帕角的桑枝缠着历代新娘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