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你这刁民的嘴有多硬!”
两个衙役如狼似虎地扭着我的胳膊就往船下拖。
冰冷沉重的铁链“哗啦”一声就套上了我的脖子和手腕,那寒意直透骨髓。
绝望像冰冷的江水,瞬间没顶。
“等等!”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硬生生切断了这混乱的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画舫角落,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那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靛蓝布袍,身形略显单薄,头上戴着同色的方巾,帽檐压得有些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张颜色浅淡、此刻却紧紧抿着的唇。
看打扮像个家境不太好的年轻书生,手里还攥着一卷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或者说她?
那过于清秀的轮廓让我心里莫名跳了一下)无视赵捕头刀子似的目光,径直走到那死去的张员外身边,蹲下身。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这血腥场面格格不入的冷静。
他伸出手,并非触碰尸体,而是指向张员外那只肥胖、此刻无力垂落的手。
大拇指上,赫然套着一个水头极好、翠绿欲滴的玉扳指。
“赵捕头,” “书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清晰,“张员外遇害前,我曾见他与邻船这位兄台(他朝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有过短暂交谈,似乎是在询问夜泊枫桥是否安全。
这位兄台只摇头,并未上船,更未靠近张员外身前三尺。
此其一。”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张员外胸口那个可怕的伤口和周围喷溅的血迹。
“其二,凶器自前胸直刺入心脏,伤口深而狭窄,边缘锐利整齐,显然是瞬间大力贯入。
这位兄台,”他再次看向被铁链锁住、狼狈不堪的我,“身无长物,衣衫单薄,如何藏匿这样一块边缘锋利的沉重铜片而不露痕迹?
又如何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力量,精准刺入心脏?”
“其三,” “书生”站起身,目光转向赵大虎手中那枚沾血的青铜碎片,声音陡然沉凝,如同冰珠落地,“这碎片,来自寒山寺的青铜古钟。
天宝廿年铸成……赵捕头,二十年前江家血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今夜凶器再现,死者又恰是当年负责追查江家案、却最终不了了之的……张捕头!
您不觉得,这更像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