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过脸去。
“行刑!”
属吏高声唱喏。
刽子手得令,眼中凶光一闪,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王仲宣的头发,粗暴地将他低垂的头颅按在冰冷的木墩上。
鬼头刀高高扬起,刀锋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光!
“啊——!”
王仲宣发出最后一声非人的惨嚎。
噗嗤!
沉闷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血光冲天!
一颗头颅滚落尘埃,无头的尸身抽搐了几下,颓然倒地。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人群爆发出压抑的惊呼和抽泣。
路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煞白,几乎呕吐出来,紧紧闭上了眼睛。
轮到宝玉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冲上来,粗暴地抓住他的胳膊,要将他拖向那沾满新鲜血迹的木墩。
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眼前是王仲宣那犹自圆睁、充满无尽恐惧和茫然的双眼。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宝玉被狠狠掼在木墩前,粗糙的木刺扎进膝盖。
刽子手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气,站在了他身后,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那柄尚在滴血的鬼头刀,再次被举起。
路粹强忍着不适,睁开眼,准备例行公事地喊出最后一声“斩”。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血泊中的青年。
这个叫徐文远的年轻人,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哭嚎,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像王仲宣那样瘫软如泥。
他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啜泣?
可那姿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哀伤,一种与这血腥刑场格格不入的、纯粹为美之消亡而生的巨大悲恸。
路粹的心,莫名地被这姿态刺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那句“斩”字,竟一时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宝玉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和茫然。
目光穿过刽子手高举的屠刀,穿过监斩的官吏,穿过森严的兵甲,投向遥远的天际,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时空的、已然凋零的繁花。
他沾着尘土和血污的嘴唇,微微翕动,一个清越、哀婉、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空谷幽兰,在这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刑场上,低低地吟诵开来:“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