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肚里堆着信徒的 “惧”:王婶的泪、李叔的抖、小孙女儿的缩,如发潮的柴,压得齿轮喘不过气;——“惧” 化成黑油灌齿轮,轮转越快,“惧” 堆越高,黑油漫过处,连木头都成铁,铁上留着挣扎指痕;—— 直到小娃娃举野菊闯进殿,菊香烫穿铁壳,“惧” 堆塌了,魔露馅了,原来魔肚里全是信徒自捆的绳。
“这就是‘程式化即劫源’。”
玄奘声音如敲铜钟,震得殿梁尘落,“‘程式’不是佛立的,是你们自编的;‘劫’不是天降的,是你们自熬的 —— 你们若‘无怖’,劫生不了根;你们若‘活真’,佛长得出魂。”
慈悲光漫出殿门,与茶寮连成片。
李阿婆端茶碗从井边站起,碗里水纹荡开,涟漪散向镜界各处,每圈都浮 “无怖” 二字。
她蓝布围裙沾井泥,如会笑的田:“早说佛在泥里长,你们偏往铁里埋。
当年你师父来茶寮化缘,就用这粗陶碗喝野菊茶,他说‘碗裂了好,能看见天’。”
“阿婆的碗!”
小孙女儿认出那是茶寮粗陶碗,碗沿裂缝与玄奘怀里的一模一样,凑一起拼成朵完整的菊。
玄奘点头,眼眶发热。
他想起星宫使者说的 “初心碗”:初代佛传下的粗陶碗,照 “惧” 则水黑,照 “无怖” 则水清。
此刻阿婆碗里水清见底,底沉着字:“魔由心种,佛由心开;无怖者,自渡。”
“原来,” 他轻声说,“渡人的船是自己造的,照路的灯是自己点的 —— 你怕,就困在劫里;你不怕,就站在佛前。”
殿顶裂出道缝,慈悲光涌出去,与 “禅诗病毒” 星云融成靛蓝色星轨,缀着 “魔由心种佛由心开无怖自渡”,如被风卷的茶单纸。
“那是‘禅诗星轨’!”
舵手指天,声音惊奇,“星宫使者说这是‘破僵化的钥匙’,原来不是病毒,是醒世的诗!”
玄奘望星轨,星云光落在僧袍上,“机械” 烙印化开,露出李阿婆纳的旧棉絮,针脚塞野菊瓣,闻着有晒过的暖香。
“这不是病毒,” 他说,“是初代佛的‘醒世图’—— 醒‘惧’的迷,醒‘死经’的执。”
星轨突然俯冲下来,蓝光照在 “渡者互渡” 纹上,纹里无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