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的纸和歪扭如同诅咒的墨字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薯片渣子都喷了出来:“老天爷!
真的是挽联!
悼念林浅浅的?!”
“让我看看!
靠!
谁干的!
丧心病狂啊!”
旁边一个高瘦男生满脸惊愕,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变调。
“这字丑得惊天地泣鬼神……这内容……简直作大死啊!”
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夜色的沉寂被彻底撕碎。
幽白的手机灯光乱晃,光影中映照出一张张因惊愕、愤怒、幸灾乐祸而扭曲变形的年轻脸庞。
人越来越多,混乱的人声如同沸腾的滚水,迅速淹没了吴迪刚才那声短促的惨叫。
恐惧感骤然攥紧心脏,如同冰锥贯顶,他从脊梁骨一路凉到脚后跟。
他猛地抱紧怀里那个几乎快瘪下去却依旧散发着浓烈“吴迪毒气”的蛇皮袋,试图把自己完全缩进那点破布编织的阴影里。
他像一只被丢进沸腾油锅的虾米,几乎是本能地佝偻起身躯,用尽全身力气、使出军训时练过千百次(但此刻依旧僵硬变形)的战术步伐,凭借着表白墙附近小灌木丛的掩护和夜色的遮蔽,手脚并用地向人群边缘蠕动。
粘在他夹克口袋上的那支破毛笔,如同丧钟的吊绳摆锤,随着他慌不择路的动作,不断地、不断地撞击着他紧绷的大腿外侧。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一记无声的嘲笑,重重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心上。
时间:校长接待日。
地点:南校区大礼堂——一个有着高耸穹顶、庄严肃穆得甚至有点压抑的地方,此刻却座无虚席。
师生们像等待甘露的禾苗,排队等待与威严如山的王校长进行“亲切交流”。
吴迪缩在大礼堂入口处巨大廊柱投下的阴影里,感觉自己是只混在鸽群里的地沟老鼠。
空气里弥漫着书本的油墨味、老旧木头的气味,还有无数道投注在场中校长席那边灼热、崇拜的目光,足以让人窒息。
口袋里,那根几乎被摸秃了毛的破毛笔,像烧红的烙铁,紧贴着他的大腿。
<口袋里,那张皱巴巴、被汗水浸得几乎要化开的纸,上面是他昨晚花了三个小时,在系统的硬性规定、精神污染级别的语气词要求下(比如不少于5次“呜呼”)、字斟句酌写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