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的是……看戏。
看一个野种,怎么守住这烫手的山屋。
爷爷的棺材停在堂屋。
黑漆漆的,像口巨大的井。
上面散发着新木头和劣质油漆的味儿。
我一个人,守着这死寂的灵堂。
守着爷爷冰冷的身体。
守着我那点渺茫的希望。
旧炕就在爷爷那屋,挨着堂屋的棺材。
炕很硬,铺着破草席,躺上去,硌得骨头生疼。
冷气顺着砖缝往上钻,冻得我牙齿打颤。
我把能盖的都压在身上。
但还是冷,寒气无孔不入。
窗外,风刮得像鬼哭,呜呜咽咽。
树枝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张牙舞爪,像随时会扑进来。
我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在盯着我。
是爷爷吗?
2 百日煎熬他那双瞪圆的眼睛……我猛地闭上眼,不敢再想。
熬!
只能熬!
熬过这一百天,老屋就是我的,是我唯一的窝。
二叔没消停,头七还没过,他就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身劣质烧酒味儿,脸红脖子粗,眼神浑浊。
他堵在堂屋门口,指着我鼻子骂。
“小杂种!
滚出来!”
“这屋姓荆!
是我的!”
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又腥又臭。
我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手心。
“爷爷……爷爷说了……说你娘个腿!”
他打断我,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死老鬼糊涂!
你也配?!”
他冲上来揪我衣领,力气大得吓人。
我被拽得一个趔趄,撞在棺材角上,后背剧痛。
棺材板轻轻晃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声。
二叔一愣。
他死死盯着那黑棺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随即是更深的暴怒。
“老东西!
死了还吓唬人?!”
他松开我,对着棺材狠狠啐了一口。
“呸!
晦气!”
二叔骂骂咧咧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靠着冰冷的棺材喘气。
后背疼,心更冷。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钝刀子割肉。
二叔时不时来闹一场。
砸东西,骂街,推搡我,一次比一次凶。
“你撑不住!
小崽子!”
“趁早滚蛋!
别逼老子动手!”
他眼里的凶光越来越盛,像饿极了的狼。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白天,村里人指指点点。
“野种还想占老屋?”
“老二能饶了他?”
“等着瞧吧,有好戏看……”那些声音,像针一般,扎进我的耳朵。
晚上,守着棺材,守着死寂,恐惧像藤蔓,缠得我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