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里,一道小小的、弯月形的旧疤痕,像一道苍白的烙印,刺破了周遭死气的青白。
林晚。
那道疤,是她小时候顽皮从自行车后座摔下来磕在石头上留下的,独一无二。
我曾无数次用手指温柔地抚过它,像抚过一个隐秘而亲昵的印记。
怎么可能?!
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我对面,因为愤怒而双颊通红,眼睛里燃烧着灼人的火焰,那鲜活的生命力几乎要灼伤我。
她的声音,尖锐、颤抖,带着哭腔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陈默,我们完了!
彻底完了!”
她摔门而去,那扇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现在,她躺在这里。
躺在我面前这张冰冷的、泛着金属寒光的解剖台上。
苍白。
僵硬。
无声无息。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巨大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器械柜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工作服传来,激得我浑身一颤。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头,又被我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压了下去。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是我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陈哥?”
小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惊疑,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怎么了?
什么东西掉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王探进头,睡眼惺忪,当他的目光触及解剖台上毫无遮掩的尸体,再看到我靠着器械柜,脸色惨白如鬼魂,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的模样时,他瞬间彻底清醒了,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是……”他几步冲进来,难以置信地看向解剖台,又猛地转向我,声音都变了调,“林晚姐?!”
我像一尊被骤然抽去灵魂的石膏像,僵硬地靠着冰冷的器械柜,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视线一片模糊,解剖台上那具冰冷的躯体在视野里扭曲、变形,只剩下左耳后那道小小的、弯月形的疤痕,像一个残酷的烙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小王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旁边的推车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颤抖而几次按错键,终于拨通了电话,声音急促得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