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寂,只剩下靴底碾过冰渣的“咔嚓”声和风雪呼啸的呜咽。
回廊的尽头,昭狱方向。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深重的墨色阴影里转出,高大挺拔,肩上似乎也落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周身的阴冷气息比冰寒的夜风更加刺骨。
沈瑶停住脚步。
隔着几十步远,廊柱与雪幕成了天然的屏障。
裴烬却瞬间察觉。
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他的视线没有立刻转过来,只是抬手,极随意地拂掉了肩头那点几乎不存在的落雪。
沈瑶低下头,解开棉套,将那碗还蒸腾着淡淡热气、用最耐储的糙米煮成的粥放到廊柱下最干净的那块青石砖上。
放好,她立刻缩回手,如同受惊的鸟儿,头也不回地没入另一侧更深的廊道暗影里,留下雪地上几个浅浅的、迅速被新雪覆盖的脚印。
裴烬脚步没有半分停滞,沉稳地迈向前。
踏过那碗冒着微不足道热气的粥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极细微地、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食指,仿佛被那点微弱的热意短暂地灼了一下。
风雪更大了些。
滴!
反派好感值 10,当前好感值:12!
沈瑶靠在冰冷宫墙的转角处,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脑子里那骤然高亢跳起的电子音提示后,又是一片死寂。
“十二……” 她默念着这个数字,像是捧着一件随时可能摔碎的瓷器。
风雪还在肆虐,方才碗里腾起的那点稀薄白气被寒风瞬间撕碎卷走。
她抱紧臂膀,将仅存的一丝温度压在心口,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回那个清冷空寂的宫殿。
这微不足道的热量,终究短暂地,曾抵达过冰冷的彼端。
日子在一种奇异的、绷紧的平衡中流淌。
宫里渐渐起了流言。
起初是低微如尘埃的宫女内侍们在劳作间隙咬耳朵,带着惊惧和不可思议;后来,连带着几分散漫风流的年轻宗室子,在那飞檐斗拱的亭阁赏景饮酒时,也忍不住压低了嗓子提上两句。
“那位……怕是昏了头,缠上九千岁了吧?
那地界儿,是能日日去送的?
当是给菩萨烧香?”
“啧,到底是年纪轻不知死活……我看呐,是要彻底把自己栽进去了!”
“嘘!
禁声!
那位耳朵灵着呢……不过说来,裴督主前些日子奉旨查办江南盐案,手段之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