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僵硬,带着一种提线木偶般的滞涩感。
它抬起的是左手——而现实中,我的右手正死死握着撬棍!
镜面内外,动作不再同步!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眼球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几乎要凸出眼眶。
我只能死死地盯着它那只缓缓抬起的左手,看着它极其僵硬地伸进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T恤口袋里(镜中的倒影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摸索着,掏出了一小片东西。
那是一小片被撕下来的、边缘不规则的纸片,惨白的颜色在昏暗的镜中影像里异常刺眼。
镜中的“我”,用那只完全违背现实物理规则抬起的左手,两根手指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将它缓缓地、如同慢镜头般,举到了自己的胸前,正对着镜外的我。
纸片上,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的颜料,潦草地写着三个歪歪扭扭、却无比清晰的字:**别相信她。
**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尽力气刻上去的,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和警告。
“轰——!”
6.大脑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片空白!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纸条!
警告!
“她”?
是谁?!
老太太的警告瞬间在耳边炸响:“看得见不该看的东西”……还有谁?
这屋子里还有谁?!
巨大的、足以摧毁理智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身体的本能彻底压倒了思考!
我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烫到,猛地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向浴室门口的方向拧身、回头——动作快得几乎扭伤脖子!
浴室的木门敞开着。
门外,是同样昏暗、通往客厅和卧室的幽深走廊。
就在那走廊浓重的阴影边缘,靠近我卧室门的位置,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影。
瘦削、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布褂子。
稀疏花白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灰。
一张脸隐没在走廊更深沉的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枯槁的轮廓。
是姑妈!
是已经死去一个月的姑妈,周明玉!
她像个无声无息的幽灵,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阴影里,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个世纪。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甚至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走廊的黑暗贪婪地吞噬着她的身形,只有那件旧褂子的轮廓和那模糊的、属于“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