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偷偷塞给赵金凤,千叮咛万嘱咐:“妈,您得吃啊!
身体垮了怎么行?
别舍不得!”
赵金凤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总是默默地收下,点点头。
然而,当女儿离开后,她只是把那些盒子整齐地码放在阳台那个樟木箱子上,像堆砌着一座小小的、无用的祭坛。
她很少去动它们。
身体像一个破败的容器,似乎再珍贵的养分也留不住了,吃下去,最终也是吐出来,徒增痛苦。
她只是靠着一点稀粥咸菜,靠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生命本身的微弱眷恋,苟延残喘。
李国栋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他坐在轮椅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腰背佝偻得更厉害,像一张拉满的弓。
浑浊的眼睛里,往日深藏的愤怒和悲怆,渐渐被一种更沉重的、无边无际的灰暗所取代。
他常常整日整日地坐在客厅靠窗的角落,对着阳台的方向,沉默地发呆。
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老年斑的脸上,照出沟壑纵横的沧桑。
只有赵金凤偶尔从阳台望过去,才能捕捉到他浑浊眼底一闪而过的、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会极其缓慢地抬起枯瘦的手,对着阳台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摆一下,像是一个无力的安抚,又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家里的气氛,因为学区房首付的解决,似乎短暂地缓和过一阵。
陈莉脸上多了笑容,对李昊说话也格外温柔。
但这份轻松和愉悦,与阳台里的赵金凤无关。
那扇玻璃门,依旧是坚不可摧的壁垒。
她的药瓶,被随意地放在阳台小圆桌的角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没有人提醒她吃药,仿佛她吃与不吃,都已无关紧要。
直到一个深秋的下午,冷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拍打着窗户。
赵金凤蜷在阳台的折叠床上,忍受着又一阵剧烈的恶心和眩晕。
客厅里传来陈莉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扬高的声调,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喜讯:“建国!
快来看!
附中的录取通知书!
电子版的!
发到邮箱了!
昊昊被录取了!
太好了!
咱们这学区房买得太值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得意。
接着是李建国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太好了!
总算没白折腾。”
语气里也带着卸下重担的轻松。
李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