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空调轻微的嗡鸣和窗外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林晚的声音在发抖,像被风吹散的纸片:“他根本不在乎婚礼,不在乎我。
他只是想多活三个月,多活三个月就能在婚礼上见你一面。”
她从包里摸出张银行卡,拍在我手心里,金属边缘碰触掌心,微凉。
“这是他让我转的,说你总不肯用他的钱,让我用‘赞助公益’的名义。”
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卡背面有字。”
我低头,卡背面用马克笔写着一行小字:替我守护她的梦想。
字迹歪歪扭扭,是化疗后手抖的痕迹,也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温柔。
“他还说……”林晚突然别过脸,手指用力揉了揉眼角,指腹蹭过泪痕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说我这样的人,该去学艺术管理,不该困在商场里。”
她抓起病历单转身要走,又停住,“画展的向日葵,能让我拍张照吗?”
她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最中间那幅《你走后,我每天都在画你》。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画布上,花瓣泛着暖金色,像他当年在画室里说的那样:“比所有财富都耀眼。”
三天后,我在画室拆信时,信封里掉出张照片。
是林晚在画展拍的,配文是:“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爱这些花。”
信是匿名的,字迹却熟悉——是顾怀瑾的私人笔迹:“林小姐:谢谢你没拆穿我装出来的冷漠,谢谢你让我在最后日子里,还能做个人。
请让她幸福。”
后来听说,林晚把顾家股份全转给了堂哥,收拾了两只行李箱去了巴黎,学艺术管理。
周小棠说在机场碰到她,她抱着个画筒,里面卷着那幅向日葵的照片。
今晚整理顾怀瑾的书房,我在抽屉最深处摸到个木盒。
盒盖落着薄灰,打开时“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时光的锁被解开。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了闪,我伸手去碰—— 不想做总裁,只想做画架我蹲在地板上,指尖触到木盒边缘的毛刺。
这盒子是他书房最深处的,我之前收拾了三天,今天才摸到这个角落。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盒盖上,灰尘像细雪似的飘起来。
打开盒盖的瞬间,松木香气混着旧纸味涌出来。
最上面是支褪色的画笔,笔杆上刻着“昭昭”两个小字——是我毕业那年送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