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进这方被巨大悲伤笼罩的空间。
我和他,一个沉默的人,一只不会说话的猫,在冰冷的灯光下,依偎着彼此的体温。
砚徊受伤后,安静了几天。
肩上的伤口限制了他的行动,大部分时间,他要么在书房处理些不费神的邮件,要么就靠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沉默地看着外面。
他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看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也不是看一件有趣的摆设。
那眼神更深,更复杂,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他会允许我长时间趴在他没受伤的腿上睡觉,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的长毛。
有时我睡醒了,一抬头,就撞进他凝视着我的目光里。
那目光不再是空的,里面盛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沉甸甸的。
他偶尔会对着我说话。
“今天天气不错。”
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说。
“鱼干没了,明天让人送。”
他对着空了的零食抽屉说。
“那些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翻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语气冰冷,手指却轻轻挠着我的下巴。
我成了他沉默世界里唯一的回音壁。
他的伤刚拆线,紧绷的气氛再次袭来。
砚徊似乎布下了一张网,动作加快,电话频繁,神色间带着一种决绝的肃杀。
我知道,他等待的“收网”时刻要到了。
那天下午,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气场凛冽,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
出门前,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他看着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像第一次在暴雨夜后那样,捏了捏我的后颈皮。
力道很重,带着一种无声的嘱托。
“在家待着。”
他声音低沉。
门关上了。
偌大的公寓再次陷入死寂。
我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砚徊的眼神,不是去赴一场胜利的宴会,更像是去进行一场凶险的搏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最后彻底被夜幕吞噬。
我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从客厅到书房,再从书房到门口。
爪子在冰凉的地板上敲出凌乱的声响。
突然——“嗡…嗡…”砚徊书桌上,一部他不常用的备用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疯狂震动!
那铃声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我猛地蹿上书桌。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