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逝。
两点……两点半……距离三点,只有半个小时了。
突然,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指尖,触碰到了一直藏在袖口里的、一个冰冷坚硬的微小物体——一个老式的、只能存储一段录音的微型MP3播放器。
这是我在疗养院某个废弃储物间角落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藏了很久。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空洞的眼神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一丝茫然,一丝困惑,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张妈……”我的声音嘶哑干涩,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生硬,“……我的……日记本呢?”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神茫然地四处寻找,“红色的……皮……写了很多字的……日记本?”
张妈正在擦拭花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太太?
您……您想起什么了?”
她连忙放下抹布走过来,“日记本?
您是说您以前那个红色封皮的日记本吗?
在……在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好像一直放着呢。
您要看吗?
我给您拿?”
我茫然地点点头,眼神依旧涣散。
张妈快步走向书房旁边的起居室(那里有个属于我的小书桌)。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个厚厚的、红色皮革封面、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日记本回来了。
“太太,您看,是这个吗?”
我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抚摸着日记本熟悉的封面。
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挣扎,最终又归于一片沉寂的茫然。
我接过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将脸埋在上面,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呜咽。
张妈的眼眶红了,又是心酸又是欣喜:“太太……您慢慢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抹了抹眼角,悄悄退开,给我留出空间。
我抱着日记本,蜷缩回沙发角落。
像一个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病人,无声地流着泪。
然而,在日记本厚重的封面遮挡下,我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动作,摸索着封面内衬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东西——一枚微型的、只有纽扣大小的录音器。
这是我当年记录顾衍之偶尔流露的温情时刻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