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一步步退到墙角,眼睛亮得吓人:“我阿爹是猎户,他会来找我的。”
男人愣了愣,随即爆发出粗野的笑:“你爹?
早被乱箭射死在山口了!”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你家那镇子,烧了三天三夜,连狗都没剩下。”
阿禾的世界在那一刻碎了。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原来那些日夜的期盼,那些藏在枕下的碎银,那些槐花巷的记忆,都随着那场大火化成了灰烬。
夜里她不再挣扎。
男人碰她时,阿禾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去年这个时候,她正在后院的枣树下打枣,阿爹举着竹竿,阿妈在树下铺着布单,红枣砸在布上的声音像在唱歌。
她弯腰去捡,发间落满金黄的阳光。
事后她赤裸着躺在床上,像块没有生气的木头,眼睛望着屋顶的破洞。
每天挑水时,她会盯着幽深的井口看很久。
井水很清,能照见天上的云,也能照见她眼里的死灰。
井台是青石板铺的,边缘被绳子磨出深深的凹槽,像无数个女人的泪痕。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即将断线的风筝。
她走到井边,踮起脚往里面看。
井水映着一轮完整的月亮,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她想起阿姊说过,井里住着月亮神,会收走世间的冤魂。
“阿爹,阿妈,我来陪你们了。”
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夜色里。
正当她准备往井口里跳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孕反,她不觉心头一惊,瘫软的坐在井边哭了起来。
“沈先生!
沈先生!”
院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木头般刺耳。
阿禾站起身,看向院门,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滴到井水里,破碎了她的倒影。
“是谁在叫我?
阿禾你怎么不出去看看?
你在偷懒吗?
黄脸婆一头,狗都不如,养着没用”屋里的沈砚钤叫吼着。
阿禾知道她要是去晚了又该遭打了,为了肚里的孩子,她抹干眼泪,走向了院子,打开了门。
“他在里面,你进去吧!”
阿禾冷冷的说。
张房先都不看一眼阿禾,径直向里房走去。
张房先揣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迈着略显蹒跚的步子走进来。
他将匣子轻轻放在桌上,铜锁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与窗外雨滴敲打芭蕉叶的沙沙声奇妙地交织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