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我妈找女婿，找到了丈夫。

买一送一，这买卖，划算。

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久远的，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

我爸，林建国。

一个在我童年记忆里，留下了巨大阴影的男人。

他总是在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推开浴室的门，说自己要上厕所。

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恰好”路过我的房间，门没关严，他总能看到不该看的。

他看我的眼神，黏腻，肮脏，让我每次想起来，都想把隔夜饭吐出来。

随着我长大，我开始懂得反抗，懂得用插销锁死每一扇门，他才收敛了一些。

但他那旺盛到无处安放的欲望，并没有消失。

我妈早就满足不了他了。

他又不敢去外面乱来，怕花钱，怕得病，更怕丢了那张老脸。

也许是杜小乐跟他说了什么，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许是他自己偷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惊喜”。

谁知道呢。

这个家，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死寂。

我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朝后倒了下去，当场昏死过去。

我妈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根本没去看倒地的我妹妹，嘶吼着就朝床上扑了过去。

“林建国！

你个老不死的畜生！

你不要脸！”

那声音都劈叉了。

“你对得起我吗？

啊？！”

她骑在我爸身上，左右开弓，巴掌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扇。

“你这个畜生！

畜生！”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在这间不算大的卧室里，听着格外带劲。

床上顿时乱成一团。

我爸被打蒙了，光着个膀子，只知道抱着头嗷嗷叫唤：“你疯了！

你个疯婆子！”

李强也吓傻了，他倒是想跑，可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只能缩在床角，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活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真没出息。

只有杜小乐，他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来，仿佛这场闹剧的主角不是他。

他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袍，慢悠悠地披在身上，还细心地系好了带子。

他甚至还有心情，冲着门口的我，眨了眨眼，那模样，像是在夸我干得漂亮。

然后，他才从床头柜上，拿起两张纸。

“阿姨，别打了。”

他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我妈的巴掌真的就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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