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不来钱，三天两头吵，摔盆砸碗的！

那老屋……住得也不安生！”

“活该！

那钱偷了，名声臭了，还想有好日子过？

李国强也是，被他娘骂醒了那么一下子，转头又蔫回去了！

烂泥扶不上墙！”

“啧，那张婶子……一个人住那耗子洞，也真够呛。

扫盲班？

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学出个啥名堂？

图啥呢？”

这些议论，张秀芬似乎从未听见。

她只是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生活的破洞，一笔一划地描摹着陌生的方块字。

直到一个夏末的傍晚，暑气还未完全消散。

街道扫盲班那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吴老师，下课后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还在收拾铅笔头的张秀芬桌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张秀芬同志，”吴老师的声音不高，带着点书卷气，“你学习很认真，进步也很快。

现在，咱们街道办下面的厂办小学，正缺一位给低年级学生教手工课和生活常识的老师。

要求不高，有耐心，懂点针线活，会讲基本道理就行。

我看……你挺合适的。

要不要去试试？”

教室里还没走的几个年轻媳妇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给小学当老师？

虽然是临时的？

这可是份体面的工作！

比在街道糊纸盒强多了！

张秀芬收拾铅笔头的手顿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吴老师镜片后那双带着鼓励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狂喜的表情。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

她说。

“耗子洞”的门，第一次在工作日的白天被推开得早了些。

张秀芬依旧穿着她那身洗得发白、浆洗得硬挺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不同的是，她怀里抱着一个干净的布包，里面装着针线、碎布头，还有几件孩子们做手工用的简单工具——这是吴老师帮她准备的。

厂办小学就在家属院后面，隔着一条小马路。

红砖的平房，小小的操场，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投下稀疏的树影。

空气里飘荡着孩子们的喧闹声和粉笔灰的味道。

张秀芬走进分配给她的那间低矮教室。

二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着各色打着补丁的衣裳，小脸脏兮兮的，好奇又带着点怯意地看着这位新来的、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老师。

张秀芬站在讲台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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