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几天后,我们终于挣扎着走出了那片大雪覆盖的荒原,看到了人烟。
是个很小的村子,也穷,但至少有人气。
村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裹着破棉袄,眼神浑浊地看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我扶着江疏白走过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挤出个笑:“大爷大娘,行行好,给口水喝吧?”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太婆上下打量我们,尤其多看了几眼我身边虽然狼狈但难掩清俊的江疏白,慢悠悠地问:“打哪来啊?
逃荒的?”
“是,”我忙点头,“北边来的,遭了雪灾,家里……都没了。”
我信口胡诌,指了指江疏白,“就剩我们俩了。”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在江疏白身上又溜了一圈:“这是你男人?”
我脸皮厚,应得干脆:“对!
我捡……我男人!
叫江疏白!”
江疏白没什么反应,只微微垂着眼睫,算是默认。
“啧,”老太婆咂咂嘴,“倒是个齐整后生。
可惜了。”
她摆摆手,示意旁边一个老头,“老张头,给他们舀碗水。”
一碗浑浊的凉水递过来。
我赶紧接过来,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冰得一个激灵,然后才递给江疏白。
他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指。
他的手冰凉。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喉结轻轻滚动。
那老太婆又开口了:“水喝了,赶紧走吧。
我们村也穷,没多余的粮给你们。”
我心里一沉。
“大娘,您行行好,”我把姿态放得更低,“我男人身子弱,实在走不动了。
能不能……借个柴房什么的让我们歇一晚?
我们有力气,能干活!
劈柴、挑水、扫院子,都行!”
老太婆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干瘦老头插嘴:“老张婆子,你家柴房不是空着半间吗?
让他们对付一宿呗?
瞧这丫头片子,看着有把子力气。”
老太婆,也就是张婆子,皱着眉,又看看我们,尤其是我旁边一直沉默的江疏白,最终挥挥手:“行吧行吧,就一晚!
明天一早就走!
柴房在后头,自己收拾去。
先说好,没吃的给你们!”
“谢谢大娘!
谢谢大爷!”
我喜出望外,连声道谢,赶紧拉着江疏白往她指的后院去。
所谓的柴房,就是个四面漏风的破棚子,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柴禾,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