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在场证明非常清晰。
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从心理学和她的社交记录看,苏女士一直非常敬重林教授,关系融洽。
没有任何动机,没有任何证据链指向她。
您看到的,很可能是您潜意识中对失去她的巨大痛苦,与林教授自杀事件发生的时间巧合,被大脑强行扭曲、嫁接产生的……幻象。”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清晰而沉重,像法官落下的法槌。
权威的结论,冰冷的证据链,逻辑严密的解释……它们像一层厚厚的石膏,试图包裹住我脑中那个疯狂尖叫的记忆碎片。
我瘫在冰冷的诊疗椅上,汗水依旧在流,心脏的狂跳却渐渐被一种更深的、刺骨的寒意取代。
是幻象吗?
是我疯了吗?
晚晚……那个会用微凉手指替我按揉太阳穴,会在厨房哼着歌煎鸡蛋,会对着流浪猫露出温柔笑容的苏晚……真的和那个暴雨血夜中眼神冰冷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混乱的潮水暂时退去,留下冰冷尖锐的礁石。
赵医生和那些“科学”、“证据”的砖石,似乎在我脑中筑起了一道堤坝,将那恐怖的血色记忆暂时封存。
我像一个被抽空灵魂的躯壳,被诊所的车送回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推开门,一股沉闷的、混合着灰尘和淡淡腐朽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光柱里,尘埃无声地飞舞。
一切都保持着苏晚离开时的样子,却又一切都不同了。
沙发扶手上搭着她常穿的那件米白色开衫,餐桌上半杯没喝完的水早已蒸发殆尽,留下浅浅的水渍圈……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彼岸花诊所的仪器嗡鸣更令人窒息。
我跌坐在沙发里,沙发凹陷下去,发出空洞的声响。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客厅。
电视柜上,水晶相框里,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靠在我肩头,笑得眉眼弯弯,阳光洒满全身。
那是多久以前?
仅仅一年?
却遥远得像隔了几个世纪。
照片旁,放着一个设计简约的白色药瓶。
以前从未注意过。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那个瓶子。
很轻。
标签已经被磨损得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出几个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