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骨头都要被震散了架,灵魂似乎都要被这强大的电流硬生生从躯壳里拽出去!
黑暗再次汹涌地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浓重、更加寒冷。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边缘,在电流带来的麻木和心脏持续的剧痛双重撕扯下,一个声音,一个带着哭腔、嘶哑到极致的男人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噪音和混乱,无比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救她!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她!
当年……当年我没能救成珍珍!
这次一定要救活她!
求求你们了!
救救她啊!
我不能……不能再……”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珍珍……救活她……当年没能救成珍珍……这几个破碎的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上。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明白了。
我不是珍珍的替身。
我连替身都不是。
我只是他用来赎罪的工具。
一个用来填补当年没能救活“珍珍”那份巨大愧疚和遗憾的……容器。
他喊我“阿珍”,不是怀念谁,只是在提醒自己,这次“必须”成功。
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看似深情,都只是为了弥补他当年对另一个女人的“失败”。
我的存在,我的生命,从头到尾,都笼罩在另一个女人的死亡阴影下。
多么可笑。
多么……悲哀。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所有的痛楚。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冰冷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氧气面罩猛地扣在我的口鼻上,一股强大的气流强行灌入我的肺里。
但这股救命的氧气,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气管。
我残存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在这股强行灌入的气流冲击下,终于彻底熄灭。
最后一丝感知,是沉重的、隔绝一切的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哐当!”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像一个厚重的、冰冷的棺材盖,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男人的哭喊,隔绝了那个充满谎言和利用的世界。
门内,是无影灯刺目的、毫无温度的白光,是金属器械冰冷碰撞的脆响,是医护人员紧张而急促的指令声。
一切声音都隔着厚厚的、浑浊的水传来,模糊不清。
门外……门外是陈景言。
那个男人。
他最后那句带着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