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杀敌，却仍然会在午夜梦回时，猛然惊醒，想到前日或者昨日，人们对我女子身份的议论。

当我手握权力之后，我越发恐惧失去权力。

大战前夕。

我睡不着了，在马厩里刷马。

“陛下。”

陈鹤过来找我，陪着我一起刷马，昏黄的油灯下，他鬓角几缕白发不再显眼，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皇城未破，御野园里，他仍年轻，我也年弱的时候。

不过一看到水桶里映照出来的中年女子的冷硬面庞，我便立刻清醒过来。

我早不是柔弱的公主，我是可以上阵杀敌的陛下，死在我手上的敌人不知凡几，我手上的鲜血，替我冲开了一条权力之路。

“将军有话要说？”我语气温和地问道，不再是下位者主动配合的温和，而是上位者低身俯就下位者的温和。

陈鹤看着我，说道：“昨日又有几个士兵私下议论陛下的公主身份，臣已将其杖毙。”

“做得好！”

我恨恨将刷子往水桶里一扔，几乎忍不住咬牙切齿，说道：“王臣被朕养的细皮嫩肉，朕也封他为永乐王了，衣食住行，仅次于朕，那群人还要怎么样？朕亲手打下的基业，白白送给他吗！”

说完。

我因为愤怒而剧烈咳嗽起来。

当年也是因为有人议论我的公主身份不如王臣的皇子身份尊贵，不配继承大统，所以我第二天上阵杀敌时，为了证明自己的勇猛，抢在前面，即便中了一箭，都硬生生忍住，一声不吭。

当年我便想过，中了一箭便中了，死了的话，我把江山送给王臣，若是没死，证明朕是天命所归。

我没死。

只是肺部留下了隐疾，一旦情绪激动，就容易咳嗽。

我更恨王臣了，为什么他仅仅凭借一个皇子身份，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应该抢走我拼死拼活打下的基业？

上战场的是谁？杀敌的是谁？屡次从敌人手里死里逃生的又是谁？

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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