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间,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漫长而荒诞的自我献祭。
她爱得蚀骨,也痛得蚀骨。
而这蚀骨之痛,终于到了尽头。
她轻轻合上本子,如同合上一个早已盖棺定论的旧梦。
将它小心地放进自己那个旧行李箱的最底层,压在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下面。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带。
顾淮“补偿”的珠宝华服,林晚意“施舍”的所谓关心,这牢笼里的一切冰冷和虚伪,她都不要了。
站起身,环顾这间阴暗冰冷的房间。
巨大而华丽的牢笼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她在这里流尽了眼泪,耗尽了爱意,也……即将燃尽生命。
也好。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她拖着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幽暗的光。
她像一缕真正的幽魂,没有惊动任何人,一步步穿过空旷死寂的奢华大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深潭。
玄关处,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楼梯、客厅、餐厅……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她卑微的足迹和心碎的印记。
如今,都成了褪色的布景。
她拉开门。
冰冷的夜风和潮湿的雨气瞬间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气息,也带着死亡临近的寒意。
她毫不犹豫地踏入那片无边的黑暗和雨幕之中,瘦削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那扇象征着财富、地位和三年炼狱生活的沉重雕花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如同棺盖落下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她与那个名为“顾淮”的过去。
雨丝冰冷,打在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感。
沈微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了她孤单的影子,像一个游荡在人间的幽灵。
身体深处泛起的寒意和隐隐的钝痛提醒着她生命的流逝。
她没有去处。
父母早逝,为了顾淮,她早已疏远了所有朋友。
世界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
最终,她用身上仅剩的一点现金,在离医院不远的老城区,租下了一个狭窄简陋的阁楼单间。
房间低矮,倾斜的屋顶几乎碰到头,墙壁斑驳,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和潮湿的霉味。
只有一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