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劝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样巨大的绝望和彻悟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太了解顾淮对沈微的态度,也太清楚沈微此刻的心如死灰。
“可是……你的病……” 周时砚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的病,是我自己的。”
沈微缓缓地转过头,第一次将目光聚焦在周时砚充满痛惜的脸上。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却多了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时砚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累了。
不想再折腾了。”
她重新看向天花板,不再说话,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风卷起,轻轻拍打在紧闭的窗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
周时砚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那近乎透明的苍白侧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沉重地坐回椅子,双手捂住了脸。
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指缝间,有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渗出。
那压抑的、无声的悲痛,在消毒水弥漫的冰冷病房里,沉重得令人窒息。
他知道,他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她选择了一条通往黑暗尽头的路,安静地,独自一人。
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俯视着这座庞大而冰冷的囚笼。
雨丝不知何时又悄然飘落,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窗,模糊了窗外所有的光影。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
西翼的客房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沈微坐在床边,没有开灯。
窗外梧桐巨大的黑影在风雨中摇晃,投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冰冷的节奏。
她面前摊开着那个承载了她三年卑微爱恋的速写本。
手指缓缓抚过那些熟悉的线条,顾淮沉睡的眉眼,沉思的侧影,抽烟时落寞的轮廓……每一笔,都曾是她孤寂世界里微弱的光源。
此刻,指尖触碰到的,只有纸张冰冷的纹理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那些曾让她心跳加速、充满希望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