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翻开面前一份厚厚的卷牍。
手指飞快地划过几行字,当看清那句“凶犯陆昭,前襟近左胸处,染指甲大小不规则喷溅状新血痕数点”时,他的手猛然一抖,厚重的卷牍“吧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这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难以置信的“嗡”声。
几个站得近的老者已不顾衙役的低喝,努力踮起脚尖试图看清那卷宗。
“即便此点成立,也只证明你杀人时躲避得当!”
赵元恒厉声喝道,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按住桌面而根根凸起,指关节按压的地方甚至微微泛白,“如何能推翻匕首为凶器?!
如何能推断那什么‘舌骨折’、‘悬尸’?!”
他的声音依旧冷硬,但仔细分辨,能听出那一丝被强行压下、却怎么也压不住的狂躁和一丝……细微的颤抖。
那卷宗上染血的墨点和掉落的声音,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甩在公堂肃杀的面上。
陆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腑。
他能感觉到赵元恒心中那座铁铸冰山在细微的颤抖,那是信念根基遭遇撼动的震感。
还不够!
需要更猛的炸药!
他目光锁死赵元恒,将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最关键的反杀之剑奋力刺出!
“匕首!
非凶器!”
陆昭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淬火的钢钎,“那凶刃,不过是事后伪造!
插在尸身胸腹之上,用以混淆视听!
为的就是掩盖真正致死的勒杀痕迹!”
声音陡然拔高,“而伪造此点者,心思歹毒绝顶!
却犯下一个极其致命的错误!”
他猛地一梗脖子,如同濒死的鱼被迫离开水面的垂死挣扎,但这挣扎却饱含了拼尽全力的呐喊:“他用匕首刺入时,潘小姐已气绝身死多时!”
轰!
人群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响亮的惊呼和倒抽冷气声!
像千万只马蜂同时炸了巢穴!
“死了才插的刀?!”
“老天爷!
这得多狠的心肠!”
“那……那杀人的到底……”议论像沸腾的开水锅,完全失去了控制。
赵元恒的脸色彻底变了!
震惊!
难以置信!
还混杂着一种被拖入深水漩涡、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暴怒!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陆昭,仿佛要穿透这具皮囊,看穿里面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