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一种诡异的粉红色。
他徒劳地试图用手撑起身体,每一次用力都引来更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嘶气声。
雪地上,那个被箭矢射穿肩膀的瘦高个,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在冰冷的雪地里瑟瑟发抖,伤口流出的血在身下凝结成暗红的冰。
他眼神涣散,嘴唇冻得乌紫,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痛苦的白气。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那个倒在电网区域边缘、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的头目,焦黑的尸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四个闯入者,三个已注定走向终点。
最后这一个……陆溪溪的目光再次锁定瞄准镜中那个跌跌撞撞、终于勉强爬起、深一脚浅一脚没命般逃向密林深处的背影。
他跑得歪歪斜斜,速度很慢,在及膝深的积雪中,每一步都耗尽力气。
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杀?
还是不杀?
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动,如同内心的天平在摇摆。
丛林法则在脑海中咆哮:心慈手软只会带来无穷后患!
任何一丝怜悯都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成为刺向自己的尖刀!
这是末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而,另一个更微弱却更顽固的声音,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威胁。
他的同伴非死即重伤,不可能再组织起有效的攻击。
他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杀一个失去抵抗能力、仓皇逃命的惊弓之鸟……和外面那些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风雪在窗外呼啸,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啪的轻响。
瞄准镜的十字线,始终稳稳地套在那个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上。
终于,陆溪溪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无声地,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紧绷的弩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颤,缓缓松弛下来。
她没有放下弩,依旧保持着瞄准的姿态,身体如同冰封的雕塑,直到那个狼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东南方向那片被风雪笼罩的、幽暗的密林深处,再也看不见一丝踪迹。
世界重新只剩下风雪的声音,还有雪坑和雪地上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呻吟。
陆溪溪放下强弩,冰冷的金属弩身离开手掌,带走了最后一丝热度。
她走到被封死的窗板前,再次凑近观察孔,冰冷的目光扫过外面那片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