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后知后觉地回忆起。

好像是她尚且还在追蝴蝶捉蚂蚱的年纪，陶正勇那会儿为费心思为她挑礼物买蛋糕。那会儿生意还没失败，还颇有父爱地捧着双层蛋糕，为她插好根根蜡烛。

然后和黎菀芝为她唱生日歌，三个人吃掉甜甜的冰淇淋奶油蛋糕。

后来工作动荡，家里人谁也没过生日。

所以尽管那时候十六岁的她，不再爱吃奶油，也一勺勺地将黎菀芝做的蛋糕吃个干净。

然而大厅里，叶雅冬却突然使着性子将午后茶的点心盘一一砸碎。

黎菀芝过来查看动静，叶雅冬委屈巴巴地看向她：“黎姨，今天钢琴老师说我那首曲子还很磕巴，怎么办啊？我下个月粉丝见面会要弹，不会被群嘲吧？”

黎菀芝忙叫保姆打扫，一边检查她双手有没有受伤，“还有一个月时间，好好练习，雅冬你学什么都做得很好。”

叶雅冬对她的安抚并不受用：“可能我弹琴没天赋吧，不像今今姐今天还被老师夸了。”

“你只是拍戏累了，沉得下心一定弹得更好。”

黎菀芝后来那天为了哄她，为叶雅冬下厨做饭，还被她缠着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奶油蛋糕。

叶雅冬端着那个蛋糕，走到陶今面前，几近炫耀又宣告意味浓厚地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妈妈的爱。”

黎菀芝的爱像会过期的糖，陶今并不奢望，只笑着扔掉蛋糕盒：“你要就拿走。”

正是这份不争不抢的态度仿佛更加刺得叶雅冬不舒服。

那时候的陶今并不知道领地意识。

也不知道自己出现，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叶雅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等陶今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周时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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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生日宴声势盛大。

古堡外豪车云集，宴会厅的名流显贵出席不少。

黎菀芝随着叶氏父子与人交际，他们碰杯，高谈阔论，俨然又是场生意经。

在场有头有脸的人不乏政商名流，明星导演，陶今只在电视杂志上见过。

衣香鬓影间，她看见周炳左右逢源地同美女谈笑风生。

乔巧正和寿星叶雅冬拍姐妹团Ins，几个人华服浓妆贴脸合拍，身后有个摄影团队跟拍。

姐妹团的人一散，里头的许橙就直接百无聊赖地往旁撤。

她挑头就与陶今目光对个正着。

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色调过暗换别人可能穿着老气，在陶今身上冷艳纯欲，衬得肌肤赛雪。

许橙在这个场合见到她也挺意外，走过来：“嗨，你也来给叶雅冬热场子了？她生日还挺广撒网呀，还是说你跟程公子一块来。”

默认她和程贺意有一腿的玩笑语气。

陶今自然不会说和黎菀芝那层关系，叶家好面子。

她只好把目光移向另处，笑笑：“程贺意可听不得你造谣，人在那边。”

衣香鬓影间，程贺意拢着酒杯，身边的人以他为中心磁场围绕着。

他在这种场合总显得冷淡，像是随手将大衣扔给侍者，只穿了件不太正式的薄软白衬衫，一股子矜贵闲适的懒散劲儿。

光是这几分钟，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女人和他搭话却铩羽而归。

许橙从侍者端盘里取下香槟，正要走，又回头看她：“不过去看热闹？”

陶今站在原地，“不了，我还是乖乖拿着我爱的号码牌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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