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赶紧带着你那小拖油瓶滚蛋!
杵在这儿碍眼!
那破屋虽然破了点,好歹能遮个风,总比睡野地强!
那半袋子红薯,可是我们牙缝里省出来的,够你们姐妹俩对付一阵了,省着点嚼裹儿,别没几天就舔着脸回来讨饭!”
她说着,还故意用脚踢了踢脚边那个脏兮兮、半瘪的麻袋,里面露出的红薯表皮发黑,带着可疑的霉斑。
大哥林强叼着根烟,没说话,但那眼神,比屋檐下滴落的雨水还冷,透着一种彻底甩掉包袱的轻松和嫌弃。
林晚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灼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带着前世被逼远嫁、小妹早夭、自己一生穷困潦倒的刻骨悔恨和不甘。
那些画面灼烧着她的神经,也点燃了她眼底深处压抑了两辈子的火焰。
她猛地抬起头。
湿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又燃着火星,直直射向王金花和张春梅。
那眼神太过锐利,太过陌生,竟让王金花叉腰的手下意识松了松,张春梅嗑瓜子的动作也顿住了。
“好。”
林晚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像冰棱碎裂,砸在满是泥水的地上,“分家文书拿来,我按手印。
那半袋红薯,还有河沟边的破屋,我林晚要了。
从今往后,我和小星,是死是活,跟你们林家,再没半点瓜葛!”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林有根抽烟的动作停了,浑浊的老眼终于抬起来,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二女儿。
王金花张了张嘴,想再骂两句“反了天”之类的话,却被林晚那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莫名地心头发虚。
林强皱紧了眉头,张春梅则撇撇嘴,小声嘀咕:“装什么硬气,有本事别要那红薯……”林晚不再看他们一眼,弯腰,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一把抓起地上那袋散发着霉味的红薯,沉甸甸的袋子勒得她指骨发白。
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牢牢地握住了小妹林星冰冷颤抖的小手。
那只小手瘦得可怜,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