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份“耳聋”,在荤腥的召唤下,瞬间痊愈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婆婆那张写满渴望的脸,心里只觉得荒谬又冰凉。
腊肉?
早就被我藏进了碗柜深处。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声音干巴巴的:“妈,您闻错了吧?
哪有什么腊肉啊?
就炒个土豆丝,滴了两滴油。
您看,这不正切着呢。”
我扬了扬手里沾着土豆淀粉的菜刀。
王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一张骤然失去支撑的面具。
她狐疑地又用力吸了吸鼻子,那点微弱的香气确实彻底消散了。
她看看锅里还没下锅的土豆丝,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一丝被愚弄的不快。
“哦…土豆丝啊…” 她拖长了调子,声音明显冷了下来,带着点悻悻然,“土豆丝也行…多放点油,炒软和点,妈牙口不好。”
说完,不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慢吞吞地挪回了她的“领地”,那背影都透着一股“没吃着肉”的怨念。
我盯着锅里翻滚的土豆丝,油星少得可怜。
藏起腊肉的短暂快感早已消失,只剩下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被无形绳索越捆越紧的窒息感。
这日子,就像这盘寡淡的土豆丝,看不到一点油亮的希望。
王秀兰的“领地意识”不仅体现在那架缝纫机上,更体现在她对小儿子张建民那无微不至、毫无原则的“投喂”上。
这种投喂,往往伴随着对我们这个家本就微薄资源的掠夺。
某个周末的黄昏,筒子楼里飘荡着难得的、比平日稍显丰盛的饭菜香。
我狠了狠心,把攒了小半个月的肉票和一点可怜的积蓄,换回了一小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又买了一小块豆腐。
五花肉切成薄片,用酱油、糖和仅有的几粒八角煸炒出诱人的焦糖色,再放入豆腐块慢炖。
肉香混合着酱香,丝丝缕缕地从小厨房飘出去,引得邻居家的小孩扒在门口探头探脑。
“哥!
嫂子!
我来了!”
伴随着一阵轻快的、带着点痞气的口哨声,小叔子张建民那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半新的、领口有点歪的夹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里照例是空着的,脸上挂着那种“到哥嫂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熟稔笑容。
不用问,准是循着肉味儿掐着点来的。
“建民来啦?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