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
钱。
第一步,我需要钱。
目光,缓缓移向左手无名指。
那里,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是结婚时,顾淮舟随手丢给我的。
他说:“顾太太该有的体面。”
冰冷的钻石,璀璨夺目,却从未带来过一丝温暖。
我一直戴着,像个可悲的标签。
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看得见的“财产”。
我吃力地抬起手,看着那枚在病房惨白灯光下依旧闪耀的戒指。
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像顾淮舟的眼神。
没有丝毫犹豫,我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一点点将它从无名指上褪了下来。
戒圈很紧,摩擦着指关节,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当它终于脱离手指的那一刻,心里某个地方,似乎也“咔哒”一声,松开了。
我紧紧攥着这枚冰冷的石头,像攥着逃离地狱的门票。
下一步,出院。
离开这座城市。
去哪里?
不知道。
只要远离这里,哪里都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
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慈和、大约五十多岁的阿姨探头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看到我醒了,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真切的担忧和欣喜。
“哎呀,姑娘你醒啦!
谢天谢地!”
我认得她。
是别墅区隔壁栋的钟点工,赵阿姨。
我偶尔在小区里遇到,会帮她提提重物,聊上几句。
她人很好,知道我“身体弱”,有时做了家乡的滋补汤,还会偷偷给我留一小碗。
在这个冰冷的富人区里,她是唯一给过我一点点温暖的人。
“赵阿姨?”
我有些意外,声音依旧嘶哑。
“是我,是我!”
赵阿姨快步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作孽哦!
淋成那样!
还……唉!”
她显然知道了流产的事,不忍心说下去,只是连连叹气。
“您怎么来了?”
我问。
“嗨,昨晚吓死人了!
救护车呜哇呜哇地来,动静那么大!
我正好做完那家出来,就看到你浑身是血地被抬上车……” 赵阿姨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顾先生和他那个朋友(她撇撇嘴,显然对苏棠印象不佳)就站在旁边看着……唉!
后来救护车走了,他们也没跟着去!
我越想越不放心,早上做完活就赶紧去社区医院问,才知道转到这里来了。”
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