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严肃的脸。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和林叙,声音带着手术后的沙哑:“伤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呼——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点。
巨大的虚脱感袭来,我双腿一软,差点又坐回去,被林叙眼疾手快地扶住。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瞬间又将我打入冰窖。
“但是,” 医生语气沉重,“情况依然非常严峻。
爆炸冲击造成中度颅脑损伤,目前还在深度昏迷,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要看后续恢复。
另外……”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后背和左臂的深三度烧伤面积很大……后续需要多次植皮手术……而且,就算恢复,也会留下……非常严重的疤痕和功能障碍。
尤其是左臂的神经和肌腱损伤……功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很难说。”
深三度烧伤……严重的疤痕和功能障碍……左臂可能……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我爸捂住了嘴,发出压抑的呜咽。
林叙扶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我们能……看看他吗?”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病人需要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ICU),暂时不能探视。”
医生摇摇头,“等他情况稳定一些,会转入烧伤科特护病房,到时候会有探视时间安排。”
他说完,疲惫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很快,沈砚修被推了出来。
他全身被包裹在厚厚的无菌纱布里,像一具沉默的木乃伊。
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额头。
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冰冷的仪器。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微弱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曲线,是他生命唯一的证明。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护士推着病床,从我面前快速经过。
我只来得及匆匆一瞥。
那一眼,像烙印一样刻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曾经那个清冷矜贵、意气风发的沈砚修,此刻像一件被彻底打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瓷器。
我的心,也跟着碎成了齑粉。
他被推进了电梯,送往楼上的ICU。
我追了两步,却被冰冷的电梯门无情地隔绝在外。
只能徒劳地站在那里,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