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责备,“骄傲得不肯接受任何可能的同情和帮助,骄傲得……对自己太苛刻。”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顾小言,”他声音低哑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心上,“当年图书馆靠窗那个位置,我坐了整整一个学期,是因为知道每天下午三点,有个抱着速写本的女孩会准时出现在对面第三排书架。”
我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退学消失后,”他目光沉沉,带着不容错辨的痛惜,“我去过你家那片老城区,找过。
只听说你家出了事,搬走了。”
他伸出手。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温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我冰凉、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没有握紧,只是覆盖。
那温度烫得惊人。
“现在,”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力道,“你还要再逃一次吗?”
风停了。
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玻璃门后。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和他眼底那片深邃的海。
露台那夜的滚烫,在指间残留了数日。
像一个小小的、隐秘的太阳。
直到那个焦头烂额的下午。
公司最大的客户突然翻脸,抽走了一个核心大单。
整个设计部兵荒马乱,像被捅了马蜂窝。
赵姐的咆哮隔着玻璃门都震耳欲聋。
“顾小言!
这个窟窿你怎么补?!
客户说了,除非明天看到全新的、让他们拍案叫绝的补救方案,否则就告我们违约!”
会议室里,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所有目光,或焦灼,或怀疑,或幸灾乐祸,都钉在我身上。
那个曾经被沈默“力捧”的我,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唯一的靶子。
“方案,我来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在一片惊愕的注视下,我站起身。
“天亮之前,我会把它放在您的邮箱里。”
没有看任何人的反应。
我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回到工位,打开电脑,调出所有原始资料和客户过往项目的深度分析。
巨大的显示屏上,冰冷的文字和数据流动。
心却异常沉静。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
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林盈的话在耳边回响。
“把根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