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笔帽被旋开的一瞬间,我的动作僵住了。
笔帽内侧,靠近卡口的地方,一圈小小的、手工刻上去的字迹,清晰得刺眼:“赠小屿 17岁生日奶奶”字迹有些歪扭,刻痕深浅不一,带着明显的、属于老人的手抖的痕迹。
那是一种笨拙却无比用心的印记。
笔帽内壁小小的空间里,承载着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温度。
所有的得意、报复的快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冰冷的、带着尖锐棱角的愧疚感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狠狠地攥紧、揉搓。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又干又涩。
奶奶……赠的生日礼物。
我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天在办公室里,他弯腰捡起笔帽时那紧绷的、压抑的侧影,还有他擦拭笔帽时那近乎虔诚的专注。
难怪他那么珍视,难怪他从不离身,难怪我撕掉罚单时他都没什么反应,而我提到他“被甩”时他却……我做了什么?
我偷走了一个人最珍视的、来自亲人的纪念品?
仅仅是为了出一口被扣分的恶气?
梧桐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晚风吹过,带着初夏傍晚的微凉,却吹不散我脸上滚烫的羞耻。
我像个小丑,一个卑鄙又愚蠢的小丑。
手里的钢笔瞬间变得无比烫手,重若千斤。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揣着巨大赃物的贼,心神不宁。
那支冰凉的钢笔揣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像一个不断散发热量的火炭,时刻提醒着我的卑劣。
我根本不敢靠近学生会办公室方圆十米之内,远远看到江屿的身影就立刻绕道走。
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依旧一丝不苟地巡查,冷着脸扣分,只是那支旧钢笔的位置,变成了一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塑料壳黑色签字笔。
校庆活动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作为学生会宣传部的成员,我硬着头皮也无法完全避开江屿这个统筹全局的会长。
傍晚,空荡荡的大礼堂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幕布的气息。
我正和几个同学费力地把一大捆沉重的、用于装饰舞台背景的暗红色绒布拖到舞台中央。
布料粗糙厚重,边缘还缀着俗气的金色流苏,每一次拖动都累得我手臂发酸,额头上沁出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