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她紧紧攥着那片碎陶,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冰冷的陶片紧贴着掌心,那锐利的边缘带来的痛感,竟让她混乱窒息的心绪,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风雪更大了,呼啸着灌满庭院。
沈玉亭佝偻着身子,攥着那片染血的碎陶,一步一挪,拖着冻僵麻木的双腿,朝着那间冰冷刺骨、堆满杂物的柴房挪去。
每一步,都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个深陷而孤绝的脚印,旋即又被新雪覆盖。
<永宁侯府后角门那扇沉重的木门,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呻吟,缓缓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刺骨的寒风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饿狼,裹挟着冰冷的雪粒子,凶猛地灌了进来。
沈玉亭几乎是撞出门的。
她身上只胡乱裹着一件早已洗得发白、单薄得如同纸片的旧棉袄,根本无法抵御这腊月里索命的严寒。
背上一个瘪瘪的小包袱,里面只有几件同样破旧的换洗衣裳和几个冰冷的硬馒头,那是她仅有的“家当”。
就在半个时辰前,那间比冰窖还要冷的柴房里,她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上,意识昏沉。
一股诡异的灼烧感猛地从心口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紧接着便是针扎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奇寒!
她甚至来不及呼救,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浓黑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倒了下去,视线模糊前,只看到污黑的地面上那滩刺目惊心的黑血。
是毒。
剧毒。
是谁下的?
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荒谬得让她想笑。
她这条命,在有些人眼里,早就碍眼了吧?
碍了那朵白莲花的青云路,碍了这永宁侯府的清静。
也好,也好……就这样烂死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也省得碍了别人的眼。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不甘就此无声无息腐烂的执念,竟支撑着她挣扎爬起。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一路呕着黑血,凭着最后一点模糊的方向感,跌跌撞撞地扑向了这扇通往后巷的角门。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彻底隔绝了那个名为“永宁侯府”的华丽囚笼。
也隔绝了她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