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强自支撑的光。
他默默走向厨房,揭开药锅盖子,任由那苦涩的白雾扑在脸上,温热而潮湿。
儿子思源面临最后一年的学费通知单,此刻,静静躺在抽屉深处,就像一个慢慢伸向自己佝偻脊背的洛铁钩子。
李浩之想着这些,慕然站了起来,狠狠登了一下地板,天无绝人之路。
第二章 制衣厂的煎熬第一次尝试,是城郊的永丰制衣厂。
车间里震耳欲聋的缝纫机轰鸣声,像无数根钢针,昼夜不停地扎刺着耳膜。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化纤粉尘和机油的气味,令人阵阵作呕。
他弓着腰,手指在缝纫机针尖下笨拙地翻飞,盯着流水线上,源源不断涌来的衣料,眼神逐渐模糊。
汗水浸透了他廉价的工装,在背上画出一大片深色的地图。
手指很快磨出了水泡,又迅速被磨破,火辣辣地疼。
再苦也要坚持,只是那点微薄的工资,像沙漠里吝啬的几滴水,还未流到月底,便已在家庭病痛的巨大焦渴中蒸发殆尽。
支撑了不到两个月,某个凌晨,他试图从那张嘎吱作响的架子床上挣扎起身时,腰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重重跌坐回去。
那一刻,昏黄灯光下,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双手,它们曾握笔签下外贸订单,还下车间一件一件衣物细细查询。
此刻,却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都已失去。
他闭上眼,听见身体内部传来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崩裂声。
第三章 快递生涯的终结第二次尝试是快递员。
他租了一辆二手电动车,笨拙地穿行在城市的车流与人潮里。
盛夏的骄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柏油路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他驮着沉重的包裹,在老旧小区没有电梯的楼道里反复攀爬。
为了准时不被罚单,有时上楼就得小跑。
起初几天,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每一次抬腿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
半个月后,一个闷热的下午,他刚刚将一件大件家具搬到六楼,汗水浸透的工服紧贴在身上。
他扶着楼梯扶手喘息,眼前的世界猛地旋转、倾斜、发黑,无数闪烁的金星在视野里乱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眩晕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死死抓住冰冷的铁质扶手,粗糙的锈迹硌着掌心,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