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身,眼睛却画得极精,一点朱砂未褪,仿佛还能动。
他认得——那是左门神展怀忠。
右门神殷义成,却不见踪影。
只留下一行焦黑字迹,像是被火烧出来的:“吾镇鬼不误,唯误人心。
此门……已不再是门。”
白无常站在那儿,半晌无言。
他终于明白,三十年前那桩“丁家全灭案”,并不是“旧门封怨”,而是——门神,误杀活人。
—天色转晚,马棚口的街巷风声怪异。
白无常走出门,身后那扇老门自己“啪”一声合上,合得像一记鞭响,吓得两只黑猫从墙头窜下。
他回头一望,神情难辨。
这场“旧债”,比他想象得深——不仅牵连命案、神灵、封门术,还牵着一个还没死透的旧家族,那家族如今只剩一个人,住在城北旧戏院旁边,名字叫:丁茗舟。
他的命盘,早在白无常账簿上出现。
这人,不该活到今年。
第六章:丁家人宿州旧城,北街尽头有一座快塌了的戏院,门头上写着“协和堂”三个字。
这一带早年是票友扎堆的地方,后来剧团解散,变成了拆迁区,七拐八绕还藏着几户不肯搬走的钉子户。
其中一间,就是丁家后人丁茗舟住的地方。
这年头,年纪轻轻还在旧戏院里摆茶摊子听老生唱“反二黄”的人,不多了。
而丁茗舟,就是那种人。
他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早上五点起,擦一遍堂里的旧椅子,烧一壶水,等那帮也不知从哪来的老票友慢慢摸进来,自己一个人坐最后一排,听台上人唱:“天不容我我自去,地不收我我便归……”台上没灯没人,一唱三叹,却声声入骨。
他不是不想搬家,是——哪儿也去不了。
只要走出北街,那脚步就会莫名发沉,呼吸发紧,甚至心跳都紊乱。
他试过三次,第一次晕过去,第二次路口被车擦着,第三次干脆半夜做梦,梦里两扇大门“轰”地从天上砸下来,一尊怒目的门神大喊:“丁家欠命,何去何从!”
他吓得再没敢离开这片街。
—那天,丁茗舟照旧烧水、倒茶,正往外送壶,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衣、戴黑帽、提黑伞的人。
这人一脸笑,说:“这戏院还真开着?”
丁茗舟定睛一看,不认识,但不知道为啥,心底咯噔一下,像被什么老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