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也删不掉,所以只能封你。”
“我知道。”
我说,“所以我必须补完。”
“你手上还有什么?”
我打开抽屉,抽出那张老周找来的十四号段基础图纸,纸边已经卷起,图上用铅笔标记过的数字还留着些许手写压痕。
“还有一场硬仗。”
我说。
那天晚上,整个项目部都空了。
常驻的几位都被临时调去“学习培训”,办公室灯只亮了我这间,像一盏被遗漏的值班灯。
我坐在电脑前,敲下邮件:“因系统权限锁定,无法提交节点资料,现拟通过线下形式继续推进十四号段最后一项结构收口,请协助人员同步调配材料。”
邮件发出,没有回复。
但第二天早上,工地门口放下了五桶灌浆料,未贴标签,也无签收单。
我知道,这是有人看见了。
工程推进,不总需要文件,它更看重人。
下午施工时,我换上了反光衣和安全帽,站到浇筑一线,手持对讲亲自调度。
这一幕,被工人拍了下来,传进了项目微信群。
很快,有人开始议论:“他不是被停了吗?”
“怎么还在干?”
“这不是顶着干吗?”
那天晚上,我加了班,一直干到凌晨。
十四号段最后一块交接面完成初灌,我在水泥还没凝固前拍了照片,附上时间、位置、经纬度、水印,打印出来两份,一份交工程日志,一份贴在工地会议板上。
没有盖章,也没有存档编号。
但每一个在现场的人都知道,那段活,是我带着人亲手干的。
凌晨两点,我站在灌浆板边上,看着一车车施工车辆驶离,地面被水冲得发亮。
雨已经停了,空气潮湿,嗅着都是新泥和钢筋味道。
我靠在防护栏边,手还捏着最后一张施工图片。
贺思齐发来一条短信:你这一手,算是把自己的名字钉进节点上了。
我笑了笑,回复:他们删不掉我。
他没再回。
我收起手机,准备下楼,刚推开楼梯间的门,撞见王副。
他站在楼梯转角,脸色疲惫,头发还滴着水。
我们对视了几秒。
“你还在?”
“我还活着。”
他叹了口气,扯出一句:“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
“是什么?”
“一颗卡在喉咙里的刺。”
我看着他,没有笑。
“卡得久了,就必须有人把它咽下去。”
我答:“或者有人,被它卡死。”
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