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并非毫不知情。
“三件事。”
我竖起手指,“第一,谢砚之重生而来;第二,他与赵明嫣私通盐铁走私;第三…”我压低声音,“他知道先帝真正死因。”
裴景明手中朱笔折断。
我起身时,他忽然问:“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大人您…”我回眸一笑,“也重活了一世,不是吗?”
他脸色瞬间惨白。
我早该想到的——前世为赵明嫣痴狂的裴景明,今生怎会对她如此冷淡?
除非他也记得,记得赵明嫣最后为夺权,亲手毒杀了身为驸马的他。
宫宴上丝竹声声,我盯着面前的血燕粥,银匙搅动间泛起诡异红光。
“姐姐怎么不吃?”
赵明嫣倚在太后身侧,“这可是砚之哥哥特意从岭南…”她突然脸色煞白,软绵绵向后倒去。
谢砚之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传太医!”
太后厉声喝道。
满座哗然中,老太医颤巍巍跪地:“恭喜太后,长公主这是喜脉啊!”
玉杯从我指间滑落。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向谢砚之:“谢卿,这事你该给个交代。”
谢砚之的蟒袍广袖垂落,恰好遮住赵明嫣腰间那枚蟠龙玉佩——与我三日前在他书房暗格里看到的那对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臣…”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臣会负责。”
我被传召到慈宁宫偏殿时,赵明嫣正小口啜饮安胎药。
“沈氏,你该有自知之明。”
太后转动佛珠,“谢家不能无后,明嫣腹中…是谢砚之的种?”
我冷笑出声。
赵明嫣突然掀开锦被,露出小腹上狰狞疤痕:“三年前裴府走水,砚之哥哥冒死救我留下的。”
她抚摸着疤痕,“他说这道疤......要我用孩子来还呢。”
我胃里翻涌。
想起谢砚之每次行房后必亲手喂我避子汤,说“昭昭体弱,过两年再要孩子“。
原来他早把为人父的资格,许给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本宫给你三日。”
太后将和离书推过来,“自请下堂,保全体面。”
暴雨砸在宫檐上,像极了我流产那夜的雨声。
我盯着赵明嫣腰间晃动的玉佩,忽然发现暗红流苏里缠着根金线——那是我嫁妆里特制的金蚕丝。
谢砚之深夜回府时,我正对着铜镜拆开发髻。
“昭昭…”他带着一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