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的封印。
他不再嘶吼,终日蜷在炕角最深的阴影里,眼神空洞,喉咙里偶尔发出拉风箱似的嗬嗬声,整个人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仅剩一口气的破布偶。
夜,黑得如同墨染。
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撕开了天幕,豆大的雨点裹挟着狂风,疯狂地砸在土坯房的茅草屋顶和糊着纸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拼命拍打。
雨水顺着土墙的裂缝渗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混合着油彩、汗酸的气息,令人窒息。
屋里只点了一盏如豆的煤油灯,火苗在穿堂而过的湿冷风里疯狂摇曳,把墙上几个人影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班主和几个胆大的徒弟守在炕边,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
陈师傅依旧蜷着,对屋外的狂风暴雨毫无反应。
“师傅…擦…擦把脸吧?”
一个徒弟壮着胆子,端来一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黄铜盆,里面盛着刚从锅里舀出来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清水。
他拧了条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凑近炕角那团阴影。
湿毛巾带着温热的水汽,轻轻触碰到陈师傅额头上那道干结的斜月油彩。
就在毛巾擦拭的瞬间——“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炕角炸开!
陈师傅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整个人触电般剧烈弹起!
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撞开端盆的徒弟,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额头!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惊骇,瞬间压过了屋外的狂风暴雨!
铜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水泼了一地。
“师傅!”
班主和徒弟们骇得魂飞魄散,想上前按住他。
陈师傅却猛地抬起头!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围上来的人,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和一种非人的疯狂!
他死死捂住的指缝间,在油灯惨淡摇曳的光线下,赫然渗出了东西!
不是汗!
不是油彩!
是血!
暗红的、粘稠的血珠,正顺着他枯瘦的手指缝,一点一点地、缓慢地渗出来,蜿蜒流下,与他额头上那道暗红干结的斜月油彩混合在一起,仿佛那道“月牙”真的活了过来,正在汩汩流血!
“血…血!
师傅流血了!”
一个徒弟吓得腿软,声音都变了调。
所有人都僵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