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腕的力道,从之前的强硬,瞬间变成了一种近乎凝固的僵硬。
他深不见底的目光,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在那个小小的疤痕上。
沈砚知也感觉到了他瞬间的变化,顺着他凝滞的目光低头一看,血色“唰”地从脸上褪尽,只剩下惨白一片。
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慌乱地、死死地捂住了锁骨下的那个位置,仿佛要把它重新藏回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太迟了。
谢凛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视线从那个疤痕,一寸寸地移到沈砚知惨白如纸的脸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嘲讽,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极其陌生的东西——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的困惑、还有一丝……深埋在寒冰之下、几乎难以捕捉的……痛楚?
画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还有墙上挂钟那催命般的“滴答”声。
谢凛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在吞咽着什么极其苦涩的东西。
他死死地盯着她捂在锁骨上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带着一种几乎要撕裂声带的艰涩,一字一顿,像重锤砸在凝固的空气里:“沈砚知……告诉我……你锁骨下面那个疤……是怎么来的?”
沈砚知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头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捂着疤痕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轻微磕碰的声音。
“……不小心烫的。”
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板,带着明显的逃避。
她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不小心?”
谢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凶狠的质询。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像实质的墙压过来,瞬间将她困在他与冰冷的工作台之间,退无可退。
“怎么烫的?
在哪里烫的?
什么时候烫的?
说!”
最后那个“说”字,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
沈砚知被他逼得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台沿上,痛感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却也奇迹般地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不能承认!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