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动的光影,浪漫得像个巨大的谎言。
这三年,我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进异国的沙子里,用繁重的课业、陌生的面孔、浮华的派对麻痹自己。
试图遗忘那个雨夜少年破碎的眼神,也试图遗忘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愧疚。
我告诉自己,选择更好的生活没有错,摆脱拖累没有错。
可这报应,来得太狠,太急。
它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以泰山压顶之势。
要将我连同我身后摇摇欲坠的宋家,彻底碾为齑粉。
父亲病危的消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能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此刻躺在冰冷的ICU里。
等着天文数字的医药费,等着他女儿……去给人下跪乞怜。
不。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张脸。
脸色苍白得像鬼,眼底布满血丝,但那倔强的轮廓,那微微上挑的眼尾。
那紧抿的、带着一丝天生倨傲的唇线。
这张脸,是宋家最后的资本,也是我唯一的武器。
贺岁年要我跪?
那我就让他看看,我宋枝的“跪”,是跪向谁!
一个名字,一个远比“秦三少”更沉重、更神秘、也更令人心悸的名字,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秦誉。
京城秦家真正的掌舵人,贺岁年那位深居简出、手腕通天的“小叔”。
传闻中,他的夫人,那位早逝的白月光,与我……或者说,与贺岁年身边的乔念念,有着惊人的相似。
一个疯狂到近乎自毁的念头,在绝望的深渊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破土而出,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贺岁年,你想看我跪?
你想用乔念念这张牌来恶心我,报复我?
好。
我就去勾引你头顶上那片你永远无法撼动、只能仰望的天!
秦誉。
镜子里我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幽幽的地狱之火。
我抓起裂了屏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按下了航空公司的订票号码。
一张回京城的机票。
最近一班。
02盛悦酒店顶层,金碧辉煌得令人窒息。
而我,宋枝,穿着一条并不算顶奢、却将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的黑色吊带长裙。
从踏入这扇大门的那一刻起,无数道目光便黏了过来。
好奇的、审视的、轻蔑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