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点微弱的残烛。
我“看”到一片混乱的光影晃动——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如鬼魅般穿梭,刺眼的无影灯骤然亮起,冰冷的金属器械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各种仪器单调而急促的电子音滴答作响,编织成一首冷酷的死亡进行曲。
周予安的脸在混乱的光影中一闪而过,惨白得像一张纸,扭曲变形,写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
他试图冲上来,被几个护士死死地拦在抢救区域外。
他张着嘴,似乎在嘶吼着什么,可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仪器冰冷的嗡鸣。
他挣扎着,手臂徒劳地伸向我的方向,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却再也无法触碰到我分毫。
然后,所有的光影、声音都开始急速地远离、黯淡,如同沉入深海的微光。
意识彻底沉入一片绝对宁静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永恒。
一点微弱的牵引力传来。
我的意识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轻轻拉扯着,飘进了那间刚刚离开的病房。
这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周予安一个人。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僵直地站在病床前。
那张床空了,只剩下凌乱的、还带着挣扎痕迹的白色床单,冷冷地铺在那里,宣告着一个终结。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投下浓重而孤绝的阴影。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颜色陈旧的床头柜上。
眼神空洞,深不见底,仿佛那里藏着一个能将人彻底吞噬的黑洞。
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沉重得如同固体,挤压着肺叶。
终于,他动了。
脚步踉跄了一下,像喝醉了酒,又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挪到那个小小的床头柜前。
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刀尖上。
他伸出手,那只曾经能画出最精妙设计图稿、能温柔抚摸我脸颊的手,此刻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指尖几次碰到冰冷的金属拉环,又神经质地缩回。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拉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很空。
只有两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纸。
纸的颜色微微发黄,透着一股陈旧的、不祥的气息。
还有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盒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枚沉默的炸弹。
他的目光先落在那张纸上。
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