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什么东西越攥越紧,那张打印的“死亡证明”像块烙铁,揣在贴身的衣袋里,烫得心口发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浓稠如墨。
手机永远是无法接通。
朋友们的轻松渐渐变成了不安,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恐慌。
搜救队刺眼的灯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照在海边冰冷的礁石上。
几天后,警方在离派对海滩几公里外的一处险峻礁石缝里,找到了他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衬衫碎片。
白色的布料上,沾染着深褐色的、疑似血迹的污渍,被狂暴的海浪反复冲刷拍打,像一面宣告终结的残破旗帜。
没有目击者,没有挣扎痕迹,只有那片被撕碎的衬衫,孤零零地留在狰狞的礁石间。
结合他之前表现出的“反常”情绪(朋友们提到了派对前他莫名的亢奋和那个“失踪”计划),以及那张他亲手签下的、作为“道具”却被警方意外发现的死亡证明草稿(在我崩溃的哭喊中被翻找出来),警方最终做出了那个冰冷的结论:自杀倾向明显,意外坠海或主动投海可能性极高。
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
黑伞连成一片压抑的海洋。
母亲哭晕在父亲怀里,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
我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人群最前面,雨水冰冷地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手里紧紧攥着的,是那张被他当作玩笑道具、此刻却仿佛带着他最后体温的纸。
纸的边缘已经被揉烂,他的名字在雨水的浸湿下变得模糊扭曲。
葬礼结束不到一周,家族企业的资金链彻底断裂。
供应商堵门,银行催债函雪片般飞来,法院的传票触目惊心。
父亲焦头烂额,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家里愁云惨雾,摇摇欲坠。
那艘曾经辉煌的大船,在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后,也即将沉没。
就在绝望吞噬掉最后一丝光亮时,周沉出现了。
他坐在我家客厅那张蒙着白布的沙发上,一身黑衣尚未换下,眉宇间带着葬礼留下的沉重疲惫,眼神却锐利清醒得可怕。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冰冷的字——《婚前协议》。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安慰,只有陈述事实的残酷平静,“嫁给我。
签了字,周氏的资金明天一早就会注入你家的公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苍白如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