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还有最后几步,父亲即将把我交到他手中时——“砰!”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雕饰精美的橡木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撞开!
刺耳的撞击声如同惊雷,瞬间撕裂了庄严神圣的婚礼进行曲!
巨大的回音在空旷高挑的厅堂里激荡,震得水晶吊灯都仿佛在嗡嗡作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粗暴地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祝福,所有的乐章,瞬间凝固、碎裂。
空气里弥漫的花香和甜蜜,被一股突兀闯入的、带着消毒水和某种陈旧布料气息的冷风搅得粉碎。
门口的光线有些刺眼。
逆光中,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一个女人。
她坐在一架冰冷的、闪着金属寒光的轮椅上。
长长的、枯草般的黑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削苍白的下巴和一双眼睛——那双眼睛!
空洞,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和绝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直勾勾地射向红毯这端,射向我!
死寂。
宴会厅里落针可闻。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轮椅金属轮子碾过光洁大理石地面时,发出的单调而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如同钝刀切割着凝固的空气,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地碾过所有人的神经。
她进来了。
轮椅上那枯瘦的身影,像一尊移动的、充满怨气的石像。
她无视了所有惊愕、探究、甚至带着恐惧的目光,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轮椅在红毯前停了下来,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她身上陈旧的、像是许久未换洗衣物的气息,扑面而来。
死寂被打破了,是被她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撕碎的。
“啊——!!!”
那声音尖锐得如同玻璃刮过金属,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带着一种用尽生命全部力气的颤抖,笔直地、狠狠地指向我——指向穿着洁白婚纱、戴着素雅头纱的我!
“就是她!”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在死寂的宴会厅里炸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看清楚!
都看清楚!
就是她!
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