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训!
是祖训!”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抖得厉害,“俺们家……世世代代……不敢忘的!
不能断!
断了要出大事!
祖宗说的!”
他干枯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柜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姑娘,你……你收了它,千万记住!
千万!
不然……不然……”后面的话,他哆嗦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惊恐地瞪着我,又像在瞪着我手里的葫芦,身体筛糠般抖着。
三百块换这么个邪门玩意儿?
还附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祖训”?
我皱紧眉头,指尖划过葫芦内壁那深刻的字痕,触感粗粝冰凉。
荒谬感压过了那丝刚刚冒头的寒意。
“扯淡。”
我把葫芦往柜台上一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店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头猛地一哆嗦,像是被我的声音抽了一鞭子。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再说什么,眼神在我和葫芦之间惊恐地逡巡。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我数出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推到他面前。
老头几乎是抢一般抓过钱,看都没再看葫芦一眼,把蓝布胡乱一拢,佝偻着背,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飞快地消失在门外湿漉漉的雨幕里。
铜铃叮当乱响了一阵,又归于沉寂。
店里只剩下雨声和那个灰扑扑的玉葫芦,静静地躺在柜台上,内壁那行字像一只阴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我。
我拿起葫芦,掂量着那沉甸甸、冰凉的触感。
荒谬。
彻头彻尾的荒谬。
活人血?
这都什么年代了?
乡野愚夫的迷信罢了。
三百块买个教训,以后再不心软。
随手一抛,那葫芦划过一道沉闷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出租屋窗台积着薄灰的角落里。
它歪在那里,青灰的玉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块凝固的、肮脏的油污。
第一夜,噩梦就缠上了我。
没有具体的场景,没有清晰的形象,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粘稠如墨的黑暗。
黑暗深处,是声音。
一种极细微、极密集的摩擦声。
像是无数细小的、带着硬壳的脚爪,在干燥粗糙的表面上疯狂地爬行、刮擦。
沙沙……沙沙……沙沙……声音无孔不入,灌满耳朵,钻进骨头缝里。
我拼命想跑,身体却像被冻在冰里,沉重得挪不动分毫。
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