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条鲸鱼骨项链。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黑色丧服的领口，晕开深色的水痕。
她看见我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仿佛那是什么护身符。
葬礼结束后，她拦住我，递来一只小小的防水U盘。
“他留给你的。”
她的嗓音沙哑，像是哭坏了嗓子，“说要用专业设备才能播放。”
我盯着她脖子上那条项链，突然很想问她，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药，而是陆沉最后的谎言。
声学实验室里，我将U盘插入设备，调整频率至20Hz——这是陆沉生前最常让我听的波段，他说这个频率能治疗失眠。
音频开始播放时，我的助听器先捕捉到一阵模糊的、近乎于海浪的白噪音，随后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一段录音：母鲸分娩现场。
背景里是水波的晃动声，虎鲸痛苦的喘息，以及陆沉在玻璃另一侧的呼吸。
“它哭起来像你。”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水声淹没，“因为你们都会在春天死去。”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
原来当初助听器过滤掉的不是杂音，而是这句话的后半截。
第二段录音：化疗室的滴答声。
输液泵有规律的机械音，夹杂着他压抑的咳嗽。
背景里，护士低声说：“陆先生，别拔针头。”
他虚弱地笑了一声，随后开始哼歌——是《深海长眠》的旋律，音高精确卡在20Hz，刚好是我的助听器能接收的最低阈值。
“抹香鲸能下潜到两千米……”他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它们的肋骨可以承受……二十个大气压……”录音里，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濒死般的喘息。
第三段录音：三十秒的空白，随后是一句——“现在，你能听见完整的我了。”
频率刚好20Hz。
我摘下助听器，实验室陷入绝对的寂静。
窗外，雨越下越大，水珠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撞击。
我忽然想起陆沉曾经说过，20Hz的声波能穿透海洋馆所有的墙壁，却永远传不到正常人耳中。
原来他留给我的，从来都不是情话。
而是一首只有我能听见的、静默的鲸歌。
第五章 实验真相我站在虎鲸池的观察窗前，指尖抵着冰冷的玻璃。
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