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的倒影,她梳过我湿发的手在颤抖,梳齿勾住发丝时扯得生疼,我却把这痛楚当作隐秘的欢愉。
我知她非常人,却从未想过她竟非人。
小满太奶找到我时,将事情原委告知,她,是初代梳魂人恶念所化,须得杀掉与她八字分毫不差的阳刚之体才能破开封印,获得自由。
显然,我是那个倒霉人。
溺死的过程比想象中缓慢。
水灌进鼻腔时,我听见她在岸上哼小调,梳齿刮擦头皮的声响混着水声格外清晰。
最后的光影里,她的蓝布衫晕染成墨色,发间木梳突然长出尖刺,将我未出口的告白永远钉在喉间。
变成水鬼的第一个甲子,我学会用怨气捏造梦境。
每月十五月圆时,我会让整条河变成婚房,红绸缠着水草在暗流中飘荡,铜镜里,泡沫描摹她的眉眼。
梳妆台是青石板搭的,缺了角的菱花镜里,永远重复着她为我梳头的场景。
直到那个穿碎花袄的丫头闯进来。
她竟同她长得像极了,是巧合吗?
她捶打衣裳的水花惊散鱼群,发梢沾着槐花闯进我的结界。
当她的木梳坠入河底时,我浑身鬼气突然沸腾——那梳齿间缠绕的银白发丝,分明掺着我的魂魄。
我瞬间明白,她与她一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