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嘶。
接着是一串极轻的脚步声——“有刺客!”
暗哨暴喝。
糟了。
我还未来得及落手,一支冷箭穿破窗纸直射萧恨水。
他身形极快,反手一挡,箭矢划破他肩膀,血立时漫出。
他竟还护着左丞,叫道:“快退!”
下一刻,我不得不暴露,借着飞檐跃起,借力刺出手中短刃。
目标不是萧恨水,是窗边试图再射第二箭的影子。
一击毙命。
可我刚转身,便与他四目相对。
他愣住,我亦怔然。
他的眼睛,比夜色还深,不含丝毫敌意,却也无一丝信任。
“你是……?”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众护卫已破门而入。
我不该犹豫,可我那一瞬,竟只想着他肩上的伤。
他明明可以自己躲开,却护着他人先走;他明明素不相识,却对我没有立刻拔剑。
这世上,竟真有人,温柔到让我这种人都心生悔意。
我心乱如麻,拔刀劈开帘帐,跃出窗外。
临走前,不自觉回头看他一眼。
他正望着我,眼神清明却难掩一丝讶异与……悲悯。
我在心底冷笑——悲悯?
他不该对我动这情绪的。
2人一旦沾了温柔,便很难再彻底冷血下去。
那日逃出之后,我本该立即回锦绣坊复命,告知任务失败。
但我在回坊的途中折返,绕去了药王谷。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那样做。
直到我看见他穿着一袭青衫、左肩裹着白布,独自坐在木榻上喂猫。
他看上去,竟无一点贵胄气。
他的猫很胖,叫“白团子”,懒洋洋地靠在他脚边。
他低头逗它,嘴角带着笑——那样的笑,让我手指发凉。
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从没一个死前是笑的。
可他这样笑,却像能把我埋在心底最深的冰层一寸寸捂热。
“姑娘,”他抬眸看我,一眼认出,“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时无言,只低头。
他竟也不追问为何再次出现,只请我入座。
他自己煮了药粥,浓得发苦,却亲手盛给我一碗:“你救我一命,我记着的。”
“……我不是为你。”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他只是轻轻一笑:“可终究是你救了。”
我忽然觉得喉间涩得发紧,勉强喝下一口,却觉得比我从前喝的毒酒都苦百倍。
自那日之后,我常来药王谷。
他并非世人传言中只懂诗书礼仪的闲贵,而是熟读兵法、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