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铁锈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苏眠突然想起每次亲密前,他总会嚼两粒薄荷糖。
此刻他俯身逼近,唇角勾起的弧度,与记忆中推她下楼时的狞笑完美重叠:“他早移民了,你忘了?”
深夜,监护仪的绿光在病房里明明灭灭。
苏眠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衣帽间的雕花门锁泛着冷光。
当她输入自己生日的瞬间,锁芯发出轻响。
首饰盒里掉出半支录音笔,父亲沙哑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刺破寂静:“弦初在走私钻石,用你的设计图……”话音戛然而止,电流声刺耳地响起。
盒底压着张病历单,诊断日期正是父亲坠海后三天:许弦初,分离性认同障碍,伴随强烈偏执型依恋。
治疗建议栏写着潦草的字迹:避免刺激患者,禁止接触“白裙码头”等敏感词。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佳仪的尖叫穿透天花板:“她快想起码头的事了!
你答应过不会让她受伤——”苏眠攥紧录音笔后退,后腰撞上梳妆台,镜面倒映出身后缓缓逼近的身影。
冰凉的枪口抵住她后颈时,薄荷气息笼罩下来。
许弦初的下巴蹭过她发顶,声音带着破碎的温柔:“眠眠,你总是喜欢翻我的东西。”
他另一只手抚过她颤抖的手背,指腹擦过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记得吗?
我们在灯塔下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苏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短暂清醒。
镜中,许弦初的瞳孔分裂成两半,一半映着她惊恐的脸,一半是父亲坠海那晚,站在码头上冷笑的模样。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他领口下青紫色的胎记——那是磷火灼烧留下的印记,与父亲尸体上的灼伤如出一辙。
“为什么……”她的声音被雷声撕碎。
许弦初突然将她转过来抵在镜面上,枪口抬起她的下巴。
他眼底翻涌的爱意与疯狂几乎要将她吞噬:“因为你是我的药,也是我的毒。”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薄荷味的吻带着血腥味,“从你用白裙包扎我伤口的那天起,我就再也分不清,到底是该爱你,还是该把你锁进盒子里。”
梳妆台突然剧烈摇晃,首饰盒里滚出枚珍珠耳钉。
苏眠瞥见耳钉内侧刻着的缩写——不是她的名字,而是“LYC”,陆沉川名字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