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请。”
老者绕过柜台,推开挂着蓝布门帘的内室。
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齿轮与零件,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老者从抽屉里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撬开怀表后盖:“陈先生,戴小姐可安好?”
李亨银浑身紧绷,右手悄悄摸向腰间:“你怎么......戴小姐三年前就建立了这条情报线。”
老者从怀表夹层中取出一卷极细的钢丝,上面密密麻麻缠绕着微型胶片,“她每隔三个月会来送一次药,说是给老父亲治哮喘——可惜,她父亲早在七年前就过世了。”
窗外的雨势愈发凶猛,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噼啪”声响。
李亨银接过老者递来的毛巾擦拭脸上的雨水,脑海中不断闪过戴莉旗袍下的绷带、指尖的胶布,还有她在雨中决绝的眼神。
原来这些年,她早已在76号的狼窝中,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情报网。
“戴小姐让我转告您,”老者从墙缝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片烘干的银杏叶,“她说,有些事,等天亮再说。”
李亨银展开银杏叶,叶脉间用刺青针刻着极小的字:“我是夜莺,潜伏代号07。”
他攥着叶片的手指微微发颤,突然想起戴莉曾说过最喜欢《夜莺与玫瑰》的故事,那时的她蜷缩在济南老宅的藤椅上,晃着脚丫说:“要是我,一定会用歌声刺破黑夜。”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
李亨银躺在钟表铺的阁楼里,听着楼下老者调试钟表的“滴答”声,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怀表的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银杏叶的轮廓,他数着叶片上的纹路,回忆起与戴莉相处的点点滴滴。
十二岁时她追着飘落的银杏叶奔跑的模样,十五岁生日那天她将怀表塞进他掌心时的羞涩,还有昨夜她在枪口下淡然微笑的神情,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
天蒙蒙亮时,阁楼的天窗被轻轻叩响。
李亨银翻身而起,戴莉已经轻巧地翻进屋内,换了一身藏青色学生装,短发用丝带束在脑后,活脱脱像个刚放学的女学生。
她的左手臂缠着绷带,血迹在布料上晕染出深色痕迹。
“伤口?”
李亨银伸手要查看,却被戴莉躲开。
“小伤。”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用蜡油封好的密信,“这是7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