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份。
少年从袖中取出半卷漕运账本,朱砂圈注处正是萧承煜替藩王洗钱的罪证:“三个月前,我在母亲妆奁里发现了绿萼桃笺,上面的密语与侯府账册暗合。”
他指尖敲了敲“沈鸿”二字,“那是我生父,十年前替萧承煜顶下通敌罪名的御史。”
谢砚秋望着他腕间银镯,忽然想起萧承煜曾说那是“沈家祖传”。
原来十年前,他毒杀发妻沈氏后,竟将遗物送给了情妇苏晚吟,甚至戴在他们的“儿子”手上。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复仇。”
她不是问句。
沈砚之忽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展翅的燕:“夫人不也是为了揭穿萧承煜的伪善?”
他从怀中掏出半幅烧焦的婚书,“这是从荒庄供桌下找到的,萧承煜与我生母的婚书,日期在你之前。”
暮色中,谢砚秋接过婚书残片,看见“萧承煜”与“沈氏”的朱砂印泥早已褪色。
十年前,她父亲以救命之恩逼萧承煜娶她,却不知他早已心有所属,甚至在成婚后第三年,还在给白月光写情书。
“明日随我去个地方。”
沈砚之将银镯褪下,塞进她掌心,“有些真相,需要当面撕开。”
谢砚秋望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或握刀留下的痕迹。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在十年后,成了她破局的关键。
更夫敲过申时三刻的梆子,马车停在城郊荒庄前。
沈砚之扶她下车时,指尖在她掌心叩了三下——这是他们新的暗号。
庄门推开时,腐木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正厅供桌上的画像让谢砚秋猛地攥紧银镯。
画中女子身着嫁衣,眉间朱砂痣与沈砚之眼角那颗如出一辙。
供桌下散落的书信里,萧承煜的字迹清晰可辨:“晚吟亲启,今日在市集见了卖糖画的老儿,想起你最爱……她才是我的生母。”
沈砚之踢开脚边的烛台,火苗窜上帷幔,映得他眼底一片血红,“萧承煜为了攀附你父亲,毒杀发妻,又用我生父顶罪,让我母亲以‘苏晚吟’的身份苟活,替他做洗钱的幌子!”
谢砚秋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雕花屏风。
屏风后忽然掉出个木盒,里面装着半瓶鹤顶红,瓶身贴着“绿萼桃汁”的标签——正是十年前侯府后园绿萼桃突然枯死的真相。
“现在你信了?